“小子,叫什么名字?!彬镑诐h子作勢要拍留在沈潮生身上的泥水。
沈潮生連忙避開,低著頭說道:“回軍爺,小的叫沈潮生?!?/p>
“嘿,還真是個識字的。”虬髯漢子樂了,這流民與地痞扎堆兒的地方,還真來了個識字的。
“我姓陳,是你們的隊正,今日教你們的第一個規(guī)矩:進了大斗軍,你的名字便只在名冊上了。在軍營里,除了有官位的,所有的人都只有編號?!彬镑诐h子對著眾人說道。
眾人紛紛看著自己領(lǐng)到的札甲,紛紛前來詢問自己是幾號。
“既然你識字,以后你便是我大斗軍一營一隊一伙的伙長了!”虬髯漢子對著沈潮生說道。
伙長,管十人。
“小的謝過陳隊正?!鄙虺鄙碚f道。
“別急著謝,接下來是第二條規(guī)矩:一人逃亡,全隊“鑿肩穿鏈”。”
“所以狠話放在前頭,誰當(dāng)了逃兵,咱們所有人都得被穿成串兒。”
虬髯漢子陌刀抬起,指著眾人,殺意彌漫開來,惡狠狠說道:“所以,我勸你們別想跑,因為跑之前,我會提前讓你知道為什么我會是隊正?!?/p>
一時間,幾十人噤若寒蟬。
“我只管你們伙長,你們伙長自己去管下面的人,誰出了問題,誰就盼著自己能死在戰(zhàn)場上?!标愱爩⒛暗斗畔?。
“除了這小子外,你們自己選出伙長。花錢收買也好,打上一場也罷。明日卯時在營帳外集合,有一人沒到的整伙鞭三十,伙長鞭四十!”陳隊說完,便將陌刀甩在肩上,獨自離去。
眾人圍攏在沈潮生周圍,原因無他,這群人都不識字。
幾個伶俐些的,拿著札甲詢問之時,默不作聲的往沈潮生手中塞了點銅錢。大多只是幾十文,賄賂官吏定然是不夠,可賄賂個伙長,已經(jīng)是誠意滿滿了。
沈潮生也都來者不拒,萬一哪日戰(zhàn)場上死了,留下點錢財,好歹讓老娘有活下去的路子。
沈潮生點了幾個送與自己銅幣的卒子,眾人按照序列換好衣物后,再給其他人按照甲后數(shù)字排列好。
夜深人靜。
沈潮生在鼾聲四起的帳篷中難以入眠,一伙十人,一張帳篷,人擠人便就這么睡下。
沈潮生方才數(shù)了數(shù)手中散錢,累計起來起碼有一貫了!這只是伙長,手下管的只是些沒多少油水的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