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在家中待了一天,周義平就匆匆回了武館。
如今已過了一個月,而武館給學(xué)徒的期限是三個月。
三個月時間,白猿樁練至第一層方能繼續(xù)留下。
時間緊迫,周義平每日勤奮刻苦不曾偷懶,但仍舊沒摸到第一層門檻,哪里敢在家多待。
周義平背著裝有魚干的行囊,腳步踏在結(jié)霜的草地上,回頭與阿爹阿娘招手,背影漸漸消失在小道上。
送走周義平,家中的生活又一切照舊,恢復(fù)平常。
周澤往常一樣,打撈漁獲,駕船來埠頭上。
埠頭上升起燈籠,昏黃的燈光驅(qū)散黑暗。
照例找上正在埠頭上收貨的梁老三。
梁老三安排手底下伙計上船稱斤,二人靠著木欄。
“我聽說了,楊家收購到了一條寶魚?!?/p>
周澤看了他一眼,“突然跟我說這件事,你懷疑是我干的?”
梁老三咧嘴一笑,“兄弟,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聚賢閣是縣里最大的酒樓,每日接待的客人三教九流,何其之多,他們高談闊論,說的消息都被我記在這里了?!?/p>
梁老三指了指自己腦袋,“楊家收購到寶魚的消息并不難打聽,他們壓根就沒打算隱瞞這個消息?!?/p>
“看在我倆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得提醒你一句,李潑皮上次被我陰了一手,寶魚又被人搶先,他一定會找你麻煩。”
周澤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詐自己,繼續(xù)裝傻,“你想多了,寶魚不是我抓的。”
梁老三嗤笑一聲,“我信不信無所謂,你猜李潑皮信不信?”
“除了阿水,你就是黑水村水性最好的人,而且你大兒子周義平上個月還進(jìn)了武館,武館的學(xué)費(fèi)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出來的?!?/p>
“三哥,稱好了?!?/p>
伙計走了過來。
“行,給我兄弟結(jié)賬?!?/p>
一共二十七斤的漁獲,梁老三付了二百八十文。
接過銅錢,周澤正欲轉(zhuǎn)身,又聽梁老三說道,“我對你沒有惡意,我的敵人一直都是李潑皮?!?/p>
“如果李潑皮真找你麻煩,你可以來找我?!?/p>
周澤轉(zhuǎn)過身,銅錢在手心拋了拋,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語氣平淡道,“我跟李潑皮沒有仇,跟你也是,謝了?!?/p>
轉(zhuǎn)身上了船,撐桿回家。
路上,周澤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心頭思索。
“以李潑皮的無賴痞姓,還真有可能來找我麻煩。”
其實不用梁老三說,周澤也在防備李潑皮。
但是梁老三今日這些話,卻讓他內(nèi)心愈發(f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