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胡街發(fā)生一切,還在陷陣營的沈潮生并不知曉。
卯時,校場。
一隊人看著那校場中央站著的不是陳隊正,而是沈潮生,眼中滿是艷羨。
“怎的了?今日訓練照舊!我丑話說在前頭,誰若偷懶,誰便等著看看這鞭子疼不疼?!鄙虺鄙鷵]舞著皮鞭颯颯作響。
遠處,趙廚看著校場上的沈潮生暗自嘆氣:“誰家好人隊正像校尉,伙長像隊正的。白費老子一番好意,早知道便躺被窩里了?!?/p>
說罷,趙廚打著哈欠往炊所走去。
一隊人照常訓練,甚至連有些跳脫的五號也不吭聲。他雖跳脫,可今日是自家伙長帶隊,莫要說自己了,哪怕是老二那個愣頭漢子敢偷懶,自己都得沖上去打一場。
打肯定是打不過老二那愣子的,可真要咱動手,老二那愣子敢還手嗎!
五號在心底里算計著,他巴不得從哪兒蹦出個不聽話的,否則哪有自己表現(xiàn)的機會!
可直到訓練結(jié)束,五號都沒等到有人跳出來給自己表忠心的機會。
五號怪異的看了眼二伙的張疤痢,那家伙眼中只有羨慕。
一直到下午結(jié)束訓練,見沒有異常,沈潮生這才下令散了去吃飯。
沈潮生獨自扛著石鎖訓練,仿佛只有精疲力盡之時,對老娘的思戀才能少幾分。
“也不知老娘日子過的是否還行,不知大哥有沒有找著自己的老娘?!鄙虺鄙谕燎鹕峡粗h處的落日。
他是有私心的,陌刀在唐朝管制極其嚴格,其主要原因便是陌刀制作工藝極其復雜。
大哥的身份加上那一柄可以拿出營的陌刀,定能壓制西市的那些潑皮無賴,老娘哪怕是一個人,也定然不會再受欺負了。
讓大哥帶錢財去是假,想讓老娘過的安穩(wěn)是真。
畢竟吃絕戶這種事,在這個年代是“規(guī)矩”。
就是不知自己與大哥之間,會不會因為這個事兒生出間隙。
天寶四載,元日當夜。
一伙營帳內(nèi)的眾人正在聊著各自見識到的事兒與所知道的八卦。
歡聲笑語之中,陳隊正頂著風雪進入帳中,身后還背著個背簍。
“陳隊正!”沈潮生率先起身,帶著眾人行禮。
“大過年的可別說些倒胃口的酸話,咱今日回營便是給你們帶些吃食?!?/p>
陳隊正將身后的背簍放下,拿出一只用油紙包好的燒雞。
五號那斯剛聞著香味便流口水了,就連一向膽小的七號也抿緊嘴唇。
“這只燒雞是咱給你們過節(jié)吃的,日后可得好生訓練,不是為了咱家,是為了你們以后能活著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