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那眼神太清,太銳,太直。
四肢都被洞穿,箭羽自胸口插入。
沈潮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鮮血流了一地,分不清是誰的。
馬蹄聲漸遠,沈潮生這才側頭看著那不遠處的大哥。
千絲萬縷縈繞心頭。
一碗醬菜,認下的大哥。
卻用一只燒雞,換了手下士卒的命。
那臨死前蠕動的嘴唇,沈潮生識得。
沈潮生想不明白,終究是戰(zhàn)場吃人,還是這世道吃人。
偏過頭來,愣神看著青天,就這么昏了過去。
許久,沈潮生逐漸睜開眼。
入目的是一道被割下右耳的血痂。
“伙長,你醒了?”
感受到背上的蠕動,巴圖爾開口說道。
“隊正呢?”
“后面拖著呢……”巴圖爾猶豫說道。
沈潮生點了點頭,又暈了過去。
“大哥,當初咱不是來救沈伙長的?這狗官要咱命,何必帶上?”
“是啊,當初這廝可是想要咱命!”
兩個拖著陳九腳踝的卒子說道。
巴圖爾沒有出聲,既然沈伙長逃走時扛著陳隊,那自己便替他扛著。
“山豬他們呢?可有回來?”
“大哥,他們腳力快些,或許在老窩等咱了?!?/p>
巴圖爾抖了抖背后的沈潮生,悶頭往老窩走去。
……
洪池嶺,軍營外二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