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
空氣仿佛被黃蓉那輕描淡寫的話語抽干了,只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尷尬。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在張峰那張由紅轉青、由青轉白的臉上,和他手中那尊“價值三十萬”的白玉觀音之間來回掃射。
張峰的大腦宕機了足足三秒。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上沖,耳朵里嗡嗡作響。
“你……你胡說八道!”他終于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發(fā)抖,“你懂個屁!你一個臭丫頭,知道什么是和田籽料嗎?知道什么是包漿嗎?你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試圖用音量來掩蓋內心的驚慌。
黃蓉甚至懶得再看他一眼,只是挽住了李渝的胳膊,淡淡地說:“我們走吧,跟這種人沒什么好說的?!?/p>
“站?。 睆埛迕偷乜绯鲆徊?,攔在他們面前,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把話說清楚,誰也別想走!你污蔑我,還想污蔑聚寶齋的王老板?我告訴你,王老板可是濱海市古玩協(xié)會的理事,他說這是真品,那就是真品!”
他把聚寶齋的王老板抬了出來,既是給自己壯膽,也是在威脅黃蓉。
周圍的看客們也開始竊竊私語。
“這姑娘看著不像信口開河的人啊,剛才那幾下子,確實是行家手筆。”
“可聚寶齋的王老板名氣大啊,他不可能看走眼吧?”
“嘿,這下有好戲看了。一個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一個是橫空出世的俏神仙,到底誰對誰錯?”
李渝皺了皺眉,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但張峰這副不依不饒的嘴臉實在讓人惡心。他剛想開口,黃蓉卻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臂。
只見黃蓉轉過身,清冷的目光掃過張峰,最終落在他手中的玉觀音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既然你非要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你?!彼曇舨淮?,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你說聚寶齋的王老板是行家,那正好,把他請出來,當著大家的面,讓他再給看看。不過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面,如果證明了我說的是對的,你這尊‘寶貝’,我要當場砸了它,免得再流出去害人?!?/p>
“砸?”張峰愣了一下,隨即狂笑起來,“好!好!好!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你要是說錯了,我要你跪下來給我磕頭道歉!”
他認定黃蓉是在虛張聲勢,賭的就是他不敢去叫人。
“王老板!王老板!”張峰扭頭就朝著不遠處那家裝修得最氣派的“聚寶齋”大吼起來,“您快出來一下,有人砸您的場子!”
這一下,整個文昌閣都被驚動了。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唐裝,留著山羊胡,看著仙風道骨的半百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他就是聚寶齋的老板,王守義。
王守義本來正在店里喝茶,聽到張峰的叫嚷,心里有些不悅,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發(fā)作。
“張少,什么事這么大呼小叫的?”王守義捻著胡須,一副高人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