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看天氣,張寶林放下書本,板著臉道:“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現(xiàn)在下課。”
在他教書的時候,他總是喜歡板著臉,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鎮(zhèn)得住那些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小鬼。但是他的學(xué)生都不怕他,照樣將書本隨意涂鴉,捉弄膽小的同伴。
“吃飯啦??!”孩童們歡呼起來,仿佛遇到了天下間最開心的事情,甚至有幾人在臨走之前還狠狠的敲起了桌子,以此來宣泄自己旺盛的精力。桌子是村東頭的老王做的,結(jié)實的很,怎么敲都壞不了。
“咳咳……”鶴發(fā)老者輕輕放下書本,不經(jīng)意的咳嗽了幾聲。
老人家年紀大了,總免不了生出這樣或那樣的病來,偶爾感冒也屬正常。但守護在外面的一群青衣人,卻像得到了命令一般,突然攔住了這群孩童的去路。
孩童們突然看到旁邊伸出幾雙有力的大手,將他們一個個提了起來。這些大手可一點都不溫柔,偶爾碰到一下,就足以讓他們哭半天鼻子。
大手似乎早有所料,在抓住他們的時候,手指接連彈出,在他們的前身后背連點數(shù)下。所有孩童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發(fā)不出聲來,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們一個個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眼前這群青衣人,小臉憋得通紅,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張寶林臉色一變,憤怒的看向鶴發(fā)老者,質(zhì)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咳咳,沒什么意思。老夫在這里守候多日,就想等先生的一句準話兒,不知道先生想明白了沒有?”老者從袖口中拿出一條絲絹,掩住口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他像是得了嚴重的肺癆,喘息急促。
“在下只是一個窮教書匠,身無長物,哪里有值得閣下這般重視的地方?”張寶林放下書本,淡淡地道。
“如果你真是一個教書匠,我們拜仙會也愿意將第二十五護法之職交給你這樣的教書匠?!崩险呱駪B(tài)淡然,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這樣的要職,張某怕?lián)敳黄?。?/p>
如果一個人突然由一個教書先生一躍成為某個龐大組織的高層人物,必定會欣喜若狂。這種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不知有多少人做夢都想遇到呢!但張寶林卻像毫不動心的樣子。
“你可以什么事都不做,只掛個名字就行?!崩险咭稽c都不著急,一點一點的降低著自己的條件。
“在我看來,教書實在比擔(dān)當什么護法有趣的多?!睆垖毩窒袷且粋€固執(zhí)己見的老頭,不管外人怎么說,就是不肯松口。
他現(xiàn)在才剛過四十,但從表面看來,仍舊像是三十出頭的樣子。
只因為在山村之中,他找到了真正的樂趣,并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有的人認為,生活的樂趣比什么都重要,他就是這樣的人。
鶴發(fā)老者皺了皺蒼白的眉頭,他實在聽不懂張寶林的意思。難道教書真的對他這么重要?每天對著一群懵懂的孩童,還有一群老實巴交的村民,有的時候,甚至連飯都吃不飽,這樣的生活別說一輩子,就算一天他都受不了。
對于他來說,城里的鶯歌燕舞,環(huán)肥燕瘦才是最好的溫柔鄉(xiāng)。
他一拍手,立刻有兩個青衣人抬出一口碩大的木箱,走進了草棚。打開木箱,里面放滿了黃橙橙的金子。這一箱金子,足夠一個人揮霍一生的了。
老者淡淡地道:“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做我們拜仙會的護法,這箱金子全歸你,以后還能得到更大的好處;第二,繼續(xù)做你的臭教書匠,不過呢……”
“我選第二條。”張寶林連看都不看箱子一眼,打斷了他的話道。
“哼,我還沒有說完。教書匠你可以當下去,但你卻再也教不了一個學(xué)生。”老者依舊顯得極有耐心,只是那一聲冷哼,卻表明了他的決心。
立刻有一個青衣人會意,將手中的孩童按在地上,“唰”地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鶴發(fā)老者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只要張寶林不答應(yīng)他的要求,就要打開殺戒。
心中一股怒火騰起,張毅一下子從隱身的地方站了出來。風(fēng)易欣吃了已經(jīng),連忙也跟著跑出來。而賭王李俊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張寶林一眼,沒有任何動作。
張毅是真的動怒了。有人竟然這么明目張膽的威脅他的父親,他不想動怒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