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頓時大驚失色,作為往辛老這邊跑得最勤快的弟子之一,他當然知道童兒指的就是辛童。在他的印象中,辛童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就算你是無意中得罪了他,他也一定會伺機報復回來,而且還要你以十倍、百倍的代價償還。
或許王松自己也是這樣的性格,但他絕不希望別人身上也具有和他一樣的斌性,故而內(nèi)心中對辛童有股強烈的排斥感。尤其令他不喜的是,辛童只有九歲的年紀,卻總是裝作一副深沉的模樣,故作老成。他又想起了自己新收的那個弟子張毅,他也有同樣的性格,這或許也是自己一直排斥他的原因吧!
王松對辛童沒有半點好感,卻不代表著對他的忽視。為了討好辛老,王松時常拿出一些外出時的新奇玩意給辛童把玩,不過另王松不解的是,每次辛童都對他買來的各種小物品興致缺缺,卻唯獨對于sharen手法很熱衷的樣子。越是殘忍的手段,越能引起他的興趣,最后王松得出一個結(jié)論,與辛童接觸越多,你就越能感覺到他的可怕。
有時候王松甚至在想,辛童內(nèi)心深處是否隱藏著一只專吸人血的鬼怪,不然他小小年紀怎會如此歹毒?
聽聞辛童的死訊,王松第一反應(yīng)就是松了一口氣,不過他隨即想到了辛老的殘酷手段,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
王松試著探詢道:“師父他老人家必定很憤怒吧?不知他打算如何解決?”
宋宇苦笑一聲說道:“豈止憤怒,簡直怒不可遏。我敢保證,師父現(xiàn)在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大開殺戒,替童兒報仇。不然又怎么會把我們這些人叫到這里來呢?”
王松動容道:“難道師父想撇開執(zhí)法長老自己動手?這可不合規(guī)矩?。 ?/p>
宋宇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你難道不知道?門內(nèi)犯錯弟子的處決權(quán)一向被白露峰的柳長老把持著,而柳長老與師父勢同水火,將此事交予他處置,師父怎能放心?”
頓了一下,宋宇突然臉色一正,肅然道:“王師弟你記住,我們才是師父的嫡系,也是師父倚為臂助的力量。而我們?nèi)绻麤]有師父,在太谷門只能任由別人欺凌。所以不論以后發(fā)生任何事,情況何等兇險,我們都必須與師父共同進退?!?/p>
王松面色一沉,以微不可聞的聲音道:“若是與本門為敵呢?”
宋宇面色一窒,只是猶豫片刻,便堅定地道:“哪怕與本門為敵也再所不惜?!?/p>
“事情還沒發(fā)展到那一步,你們不必杞人憂天?!泵娉了扑男晾洗驍嗔怂斡詈屯跛傻慕徽劊贿^他看向宋宇的眼神卻多了一分贊許。
宋宇一向被他視為左膀右臂,不是因為他能力超群,而是因為他比別人更加忠心。辛老內(nèi)心極為欣慰,在如此關(guān)鍵的時刻,宋宇能夠說出這一番話,足見他對自己的忠誠依舊沒變,這也許是今天唯一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宋宇見到辛老走來,立刻恭順的退到一旁。眾弟子同時叫了聲“師父”,宏亮的叫聲震得山林簌簌作響。
辛老掃視了一眼眾弟子,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他一生共收了十三名弟子,除了排行第五和第七的弟子死在了門派間的爭斗中外,其余十一名弟子全部聚集在了這里。他們之中修為最低的王松也達到了筑基初期,而宋宇甚至已經(jīng)開始準備沖擊結(jié)丹期了。
宋宇說的沒錯,這支力量的確是他的心腹,也是他手中的利劍,劍鋒所指,注定了將要血流成河。
辛老的目光從十一名弟子身上緩緩掃過,每當看到一名弟子,他就低聲喚一聲他們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弟子立刻昂首挺xiong,目光堅毅的與辛老對視。
當辛老的目光落到排在最后面的王松身上時,王松竟然不自覺的心中一慌,旋即恢復了正常。不過這一小小的變化卻沒有逃過辛老的眼睛。
辛老眉頭一聳,心中生出一股怒氣,所有弟子中就這個王松最不長進,偏偏性子高傲,似乎對自己并沒有多少忠心。他又想起在藥園中碰了一鼻子灰的事情,據(jù)說那個藥園弟子也是出自王松的門下。
把這些雜念排除掉,辛老明白,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低沉而嘶啞地道:“你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有如今的成就,沒少耗費我的心血。如今為師xiong口有一團火焰,憤怒的烈火,這股烈火要以你們的手發(fā)泄出去,你們能不能成為我手中的劍,為我造就一個血色煉獄?”
“請師父示下,弟子們必將以死相報?!彼械茏痈呗暫暗?。
“好?!毙晾习醉氁欢叮谱齑降?,“敢殺我孫兒,我要剜出他的心肝祭奠童兒的在天之靈。你們馬上去給我查,把所有昨天行動可疑的門人全部抓過來,我要親自施展搜魂之術(shù),查出元兇。但凡反抗者,格殺勿論。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立刻出發(fā)。”
十一名弟子山吼一聲,殺氣騰騰的向蒼穹峰飛去,此刻所有人都將門中第一天戒律——蒼穹峰頂禁制御空飛行拋之腦后。
就在宋宇轉(zhuǎn)身之際,卻被辛老叫住。辛老從儲物褡褳中拿出一枚玉簡,交給宋宇,寒聲道:“這里面的三十五人,都是曾經(jīng)與童兒有過節(jié)之人,嫌疑最大。你按照名單一一查找,把他們的頭顱帶到山上。無論他們冤枉與否,都得給我死。”
宋宇神色一震,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轉(zhuǎn)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