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問他和喜歡的人現(xiàn)狀嗎?”
“嗯……”柳嫣然想了想,跟我解釋道,“那天去找他之前我喝的酒有點多,所以記憶有些模糊了,但我明確記得他倆好像沒發(fā)展到特別深的那一步,因為我當時有追問兩人是否有在一起的可能,他只回了我一句‘未必’,這個回答,我想他也沒太有把握吧?”
柳嫣然的話在我的心上重重敲擊了一下,喜歡的人結(jié)合沒太大的把握,以及這些年我對許如栩的了解來說,他身邊并沒有什么新認識的人。
一瞬間,心緒被完全攪亂,我巴不得現(xiàn)在就沖到許如栩面前跟他要一個答案,但未了還是忍住了。
畢竟這幾日他也沒想著主動聯(lián)系我,除了那天我給他去那條信息他回我之后,我胡亂回了句,他就再沒消息了。
“不過你說,到底是什么人呀,能把咱們班長牽繞得念念不忘的,”柳嫣然說話的語氣中帶了絲羨慕,“不過既然是未必的情況下,那我覺得我還是有機會的,小穆,你可以把班長的微信推我下嗎?那天問了副班長要,可惜副班長也只有他的電話號碼,這年頭垃圾信息太多了,我怕我的信息發(fā)過去就是石沉大海。”
這一請求讓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抉擇,因為我并沒有告訴柳嫣然自己的心思,我不推給她倒顯得我的僭越,畢竟我和許如栩只是朋友,我沒有立場去管他去加誰。
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如果許如栩同意了是他的自由,拒絕了也是他的選擇,但不應(yīng)該是在我這出現(xiàn)斷層。
我咬了咬牙,心一橫,把置頂?shù)哪莻€微信推了過去。柳嫣然收到后開心地說要請我吃飯,我搖搖頭拒絕,覺得今晚自己應(yīng)該暫時沒心情跟對方吃飯了。
因為這層關(guān)系實在有些復雜,我又不知道自己該作為什么立場去給柳嫣然解釋。
和柳嫣然在咖啡廳不知不覺坐了一下午,我和她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高中時候的事,準備回家的時候,柳嫣然笑瞇瞇地看向我,問我下次還能不能喊我出來閑聊,或者去別的地方玩,她說撇去許如栩這個人來說,她其實蠻想跟我做朋友。
我沒能拒絕這個好意,畢竟自己這些年來身邊的朋友并不多,柳嫣然對比起高中的時候性格開朗很多,她的笑總是富有感染力,跟她呆在一塊也很開心,會讓人感覺沒什么化解不了的問題。除了我隱瞞的唯一一件事,是我和她喜歡的都是同個人外。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七點半左右了,我這才想起自己沒來及買菜,這個點估計也沒什么新鮮的了。我思索了下,決定今晚點個外賣偷個懶。
當我輸入密碼推門而入的時候,便見家里的燈光是開著的,正當我想著是不是自己出門前關(guān)燈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陽臺上正在接電話的人,是幾日未見的許如栩。
他似乎敏銳地聽到了我開門的動靜,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接著繼續(xù)跟電話那頭的人溝通,直到幾分鐘后,才掛斷電話,從陽臺走進來。
“抱歉,又沒提前跟你商量過的情況下來了一趟?!痹S如栩見到我先是表達了自己因為失禮的歉意,我搖搖頭表示并不在意。畢竟就算我和許如栩除去這層單戀的關(guān)系,他也是我要好的朋友,我從不介意我的朋友隨意闖進我家。
“又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落在這了嗎?”我不用想就知道許如栩能那么突然出現(xiàn)是因為工作的緣故,而對方也不出所料地微微頷首。
許如栩開口像我表明,“今天剛好時間充裕些,所以一次性把需要的資料都整理好帶走,這種情況不會再有下次了?!?/p>
我順勢開著玩笑問:“干嘛突然要和我分的那么清楚?”
他定定地望向我,說道:“兩碼事。”
我不置可否,知道許如栩向來是很有分寸感的人,也只能默認接受。見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突然想起走廊那幅畫,于是趁機開口問:“走廊那幅畫,要不要也一并帶走,它看起來價值不菲?!?/p>
聽到我這么一說,許如栩似是有些意外,但表現(xiàn)得并不明顯。他搖了搖頭,說:“那幅畫是特地留在這里的,不用帶走?!?/p>
我心里了然,點點頭說好,又跟他打趣,說哪天手頭緊了就轉(zhuǎn)手把這幅畫賣了。
許如栩也沒說不讓,反倒對我說,“別賣不出去反倒被人騙就行。”
“怎么會賣不出去,你這幅畫應(yīng)該不便宜吧?”想起之前孟煙同我說的系列畫,畫的模樣都再次呈現(xiàn)在我的眼前,并且我記得賣出的幾幅,價格都不低。想到這里,我不滿補充,“再說了我賣個畫,怎么至于被騙?”
“嗯,但是這行買賣水深?!彼槐菊?jīng)地回答我。
“放心吧,我機靈著呢。”我反駁。
許如栩沒說話了,但我還是感受到了對方微不可察的笑意。
有那么一瞬,我感覺我們之間像是回到了高中的時候,那時候我對許如栩也沒有那么小心翼翼,有什么都當著他面直截了當?shù)刂v,甚至有時候還會對他發(fā)點脾氣,而他也都一一接受。
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我們的關(guān)系怎么就變到了如此小心的今天,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和他之間開始漸行漸遠,記憶里親密的“朋友”產(chǎn)生了隔閡,再也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