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掐滅了。
不可能,李玄手再長,也伸不到朝堂之上,更影響不了皇帝的決策。
“修兒!發(fā)生什么事了?”
房門被猛地推開,顧婉一臉驚惶地沖了進(jìn)來,顯然是被剛才的巨響嚇到了。
看到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她更是心頭一緊。
李修猛地回過神,眼中的猙獰和瘋狂瞬間褪去。
“母親……兒子無能!兒子想為父親分憂,想為李家掙回顏面,可……可是……”
他將那張紙條遞給顧婉,泣不成聲。
“陛下……陛下降旨,讓父親……去北境充任監(jiān)軍!”
顧婉不通朝政,但“北境”兩個字,她聽懂了。
那是大乾的絞肉場,是埋葬了無數(shù)將士骸骨的苦寒之地!
她的丈夫,一個年近半百、身子骨早已不如當(dāng)年的人,要去那個地方,那不就是送死嗎?
“監(jiān)軍?你父親一介白身,監(jiān)什么軍?這不是……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顧婉的身體晃了晃,眼前一陣發(fā)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是兒子害了父親!是兒子不自量力!”
李修捶胸頓足,狼狽不堪。
顧婉心都碎了,連忙扶住他,聲音顫抖。
“修兒,不怪你,不怪你……你也是想為家里好,是……是時運不濟(jì)!”
李修順勢倒在母親懷里,哭得更大聲了,肩膀劇烈抽動。
可在他埋下的頭顱下,那雙通紅的眼眸深處,卻是一片清明。
自己只是順?biāo)浦?,遞了一封信而已。
成,是父親的功勞,自己也能沾光。
敗,自然也是父親的命!與我何干?
但這些話,他一個字都不會說。
他必須是那個為父分憂卻最終功虧一簣的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