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奏的鋼琴曲經(jīng)由職業(yè)音樂家之手優(yōu)雅流淌在寬闊的宴會廳內(nèi),這是舞會環(huán)節(jié)即將開場的標(biāo)志。
對此早有準(zhǔn)備提前作約的男女開始進行傳統(tǒng)的邀請步驟,人群叁叁兩兩聚在一堆,挑選舞伴也可以看作這些少爺小姐們背后家族的意愿,有心之人會特意關(guān)注世家繼承人們的共舞對象,以此推測未來各個家族間的分合動向。
池晟根本不在乎那些,他只是單純想和路妤多待會,盡管猜到大概率不可能,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走到她身側(cè)。
“元家那對雙胞胎好像都沒來晚宴,你你有和其他人約跳舞嗎?”
路妤靠著柱子,淡淡瞥他一眼。
池晟有些泄氣,沒了程苒在旁邊,她似乎演都懶得演,上午那句“等我回來”讓他燃起的少許希望現(xiàn)在被瞬間打回原形,他只能越發(fā)小心翼翼。
“在外人眼里我們還是情侶,不一起跳的話不是很奇怪嗎?”
雖然不清楚路妤為什么沒公開兩人已經(jīng)分手的事實,但此時把這件事拎出來就是個完美借口,自從知道她的下家是元家人,池晟總算學(xué)會了叁思而后行,模仿著元君禮的行為模式盡量先想后做。
“很快就不是了。”
看在這家伙今天一整天都出奇聽話的份上,路妤大發(fā)善心提前給了個預(yù)告。
早已被打擊習(xí)慣的池晟聽到她冷淡的嗓音卻仍舊心疼得難受,被酸澀感揪緊的心臟令他失語,他在沉默中低頭,望著二人腳尖不過一掌寬的間距,仿佛一道深淵般的鴻溝橫亙其中,他再無法逾越半步。
“那我們也可以”
他不死心的沙啞挽留還未徹底說完,身后突然傳來帶著笑意的溫雅男音。
“非常抱歉,余同學(xué),讓你一個人等在這真是失禮,這邊有事耽擱了一會,之后你想要什么賠償都可以?!?/p>
牧青焱他們倆又是什么時候認識的池晟看向話里道著歉嘴角揚著笑的牧青焱,皺起眉頭。
“你來這干嘛?”
池晟邁步挪位攔在二人正中間,本來他就特別討厭這個惺惺作態(tài)的偽君子,滿肚子泛黑水的混蛋無時無刻不在打著坑人的主意,他絕不容忍讓這種敗類有接近路妤的機會。
“啊,余同學(xué)沒和你說嗎?她邀請我做她的舞伴,我們之前就約好在這邊碰面?!?/p>
牧青焱面上顯露出些微驚訝,用困惑的眼神望向路妤,臉色有多無辜,接下來出口的話就有多欠揍。
“不好意思,忘記她還有男朋友了,那我和余同學(xué)跳會不會不太好,但這是她主動提的要求,我向來學(xué)不會如何拒絕女孩子,如果讓你不高興請允許我鄭重道歉?!?/p>
他用擔(dān)憂的視線掃過池晟身后的路妤,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神情,“還請你不要遷怒于她?!?/p>
聽到他虛情假意的道歉池晟被鍛煉得十分平和的心態(tài)猝然爆炸,他語氣如此自然,輕描淡寫將過失一筆帶過,甚至把責(zé)任全推到路妤身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你再裝一個試試!”
一把揪起他的衣領(lǐng),怒不可遏的池晟壓不住也不想壓帶著火氣的拳頭,瞄著他下眼瞼就是一個沖拳,然而被對面輕松一掌擋下。
“真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主動挑起沖突我倒是不介意,余鹿同學(xué)會被怎么議論就不知道了。”
池晟這種能被輕易挑動情緒的直腸子笨蛋牧青焱一貫沒什么興趣,要不是想看看路妤的反應(yīng),他根本不屑去費功夫激他。
路妤很平靜,在牧青焱出現(xiàn)后她就沒再開口,爆發(fā)在眼前的修羅場火藥味沖天,她卻像完全事不關(guān)己,抱攏雙臂放空思緒在神游,察覺耳邊沒什么動靜后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