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整潔的出租屋內(nèi),甄興言握著筆的手指微微發(fā)抖,筆尖在合同紙上懸停了足足十秒,才落下第一個筆畫。
他簽得很慢,仿佛這樣就能拖延即將到來的命運。
窗外的雨滴敲打著玻璃,像是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催促他。
“甄先生,您還需要和傅先生共同生活,這是合同的一部分?!闭驹谝慌缘闹心曷蓭熗屏送蒲坨R,甄興言沒想到傅蘊藉竟然還攜帶了律師過來這。
甄興言的手指在紙面上留下一個汗?jié)竦闹赣 ?/p>
他抬頭環(huán)顧這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墻上貼著他從舊雜志上剪下的風景畫,窗臺上養(yǎng)著一盆半死不活的綠蘿,床單雖然洗得發(fā)白可干凈平整。
“我……能不能再考慮一下?”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律師說會傅先生承擔他家里人的醫(yī)藥費。
甄興言垂下眼睛,快速簽完剩下的筆畫,最后一筆幾乎劃破了紙張。
律師滿意地收起合同,遞給他一張房卡:“等下傅先生會派車來接您。建議您……做些準備?!蹦且馕渡铋L的目光掃過甄興言單薄的身體,讓他感到惡寒。
門關(guān)上后,甄興言癱坐在地上,雙手抱緊膝蓋,鏡子里的他有一張過分秀氣的臉,皮膚蒼白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嘴唇因為緊張被咬得泛白。他顫抖著解開襯衫紐扣,低頭看著自己平坦卻異常柔軟的胸部,以及下方那個從青春期起就讓他夜不能寐的秘密。
對啊,他怎么把這個忘記了。
“不……我不能……”他突然站起來,瘋狂地翻找手機,“我要取消,我可以借錢,我可以……”
可是母親的醫(yī)藥費怎么辦呢,那股沖動就像被針扎破的氣球一樣泄掉了。
他蜷縮在床上,聞著枕頭上自己熟悉的味道,眼淚無聲地浸濕了枕套。
門鈴再次準時響起。
甄興言拖著一個小行李箱,里面裝著他為數(shù)不多的幾件衣物和那盆綠蘿。門外站著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接過他的行李。
“請跟我們走。”
其中一人說道。
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甄興言突然感到眩暈,他意識到他們幾人身上的味道可能有問題,他踉蹌著后退,被另一個男人牢牢扶住。
“救……命……”他的聲音微弱得連自己都聽不清,視野迅速模糊,最后的意識是被人像貨物抱進了一輛黑色轎車。
意識像被浸泡在粘稠的糖漿里,緩慢而艱難地浮上水面。甄興言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異常柔軟的床墊,然后是手腕上絲滑的束縛。他試圖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異常吃力。
“身材……出乎意料的漂亮呢?!?/p>
一個低沉悅耳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玩味,甄興言終于勉強睜開眼,視線模糊地看到床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隨著視線逐漸清晰,他看清了那個男人。
傅蘊藉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甄興言這才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赤裸,雙手被淡紫色的絲綢帶子綁在床頭。
他本能地想要合攏雙腿,發(fā)現(xiàn)腳踝也被同樣的帶子固定在了床尾。
這個姿勢讓他最私密的部位完全暴露在外,毫無遮掩。
“放……放開我!”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尖細,掙扎中絲綢帶子深深勒進他細嫩的手腕,留下一道道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