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棧（第4頁）

墻上的名字開始燃燒，火中浮現(xiàn)出阿繡的臉：“王大哥，你答應(yīng)過要帶我回家的?！?/p>

王方想起她死前那個微笑。

原來她早就知道結(jié)局。

雙劍同時(shí)刺入心口。

不是自殺，而是將劍鋒對準(zhǔn)了那個蛇形烙印——真正的血契印記。

青銅碎裂聲震耳欲聾。

往生棧的每一塊磚瓦都在崩解，亡魂們化作無數(shù)寒鴉沖天而起。王方在最后的清醒中，看到自己的血凝成一只血鴉，追著鴉群飛向殘?jiān)隆?/p>

恍惚間有人握住他的手。

觸感冰涼，像是阿繡，又像是蛇娘子。

“值得嗎？”那聲音問。

王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回答。

但他的血鴉在月光下長鳴一聲，驚起滿城寒鴉。

次年清明，有人在秦淮河畔撿到半截?cái)鄤Α?/p>

劍身上刻著兩行小字：

“劍本無影

人心自囚”

每當(dāng)月圓之夜，還能聽到劍身中傳出鴉鳴。

有人說那是王方。

也有人說，那不過是三百年來，所有死在影劍下的亡魂在齊聲慟哭。

〇

“江湖不過是一座更大的往生棧?！?/p>

——紙上談戈《短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