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事看了一眼高太后,高太后頷首,金掌事重新看向殿下的江念。
“梁妃說實情之外還有隱情,是何隱情?”
江念不答,反問道:“金掌事,可否相告當(dāng)時生亂時的情景?!?/p>
金掌事想了想,當(dāng)時梁妃不在場,問這話也合情理,便將事情經(jīng)過完整說了:“妲姑陪同太后游轉(zhuǎn)孔雀苑,太后平日難得往下走一趟,妲姑也貼心,便叫奴才們將雀兒驅(qū)攏到太后跟前,又撒投鳥食于地面,太后看著有趣,也跟著喂了一些?!?/p>
老婦人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又繼續(xù)道,“就在這個時候,灌木中突然沖出一頭金豹,把正在吃食的雀兒咬斷了脖,后來又朝太后跟前吃食的幾只雀兒撲來,眾人驚駭,太后氣喘不平,口不能言……”
江念唯有慶幸高太后無事,若真嚇出個好歹,有沒有被人設(shè)陷已不重要,因為不論怎么辯解她都脫不了干系,而她同呼延吉之間興許會產(chǎn)生裂痕,畢竟那是他的生母,不可能無動于衷。
同樣的,若她的家人因為呼延吉而受到傷害,她也會計較。
朵妲兒此計不可不謂之陰毒。
高太后不常往孔雀苑,今日卻剛巧在朵妲兒的陪同下去了孔雀苑,落后她的貼身婢女誘阿星牽金豹去孔雀苑。
孔雀苑那么大,走上一日也走不完,兩方偏偏就撞上了。
閃電雖不親人,卻也不會往人身上生撲,它極不愿近人,但類貓兒、類狗兒的大小獸,偏就對禽類抵不住,那么些孔雀圍攏在一處,它要能忍住才是奇了。
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環(huán)環(huán)都安排得恰到好處。
江念聽了金掌事的備述,問道:“除了金豹,可有見到什么人?豹兒一向關(guān)在獸園,總不能自己打開門鎖跑出來?!?/p>
這話一出,朵妲兒吃吃笑出聲,起身走向江念,她現(xiàn)在可一點也不懼,就算呼延吉再護妻,可他作為君王,眾目之下,逃不過一個“理”字。
“江姐姐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沒人牽引,這畜生怎會跑到孔雀苑,眾人皆看見你的婢女,那個叫阿星的,怕?lián)镓?zé)撒腿跑了,若不是我的婢子叫喊,咱們倒不知這畜生背后有人——”
朵妲兒言語輕輕,話里有話。
江念回頭笑看向朵妲兒,問道:“你的婢女?妲兒妹妹的婢子怎會同我的婢子在一處?”
朵妲兒故作委屈,斂裙向上一跪,兩眼誠坦坦,輕顫著唇瓣:“太后明鑒,大王明鑒,江姐姐這話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她家婢子往孔雀苑是妲兒的婢子誘引的?”
說罷,又側(cè)過頭看向江念,仰頭泫然道:“江姐姐這是不愿認(rèn)下罪責(zé),打算往妲兒身上潑臟了?若是小打小鬧,妲兒吃個悶虧也可,只是此次事關(guān)太后,若妲兒認(rèn)下,豈不否了妲兒對太后的一片敬愛之心,也辜負(fù)了太后對妲兒的喜愛,所以這個罪責(zé)妲兒萬不會認(rèn)下?!?/p>
江念不作理會,微微一笑,看向上首:“太后,大王,妲兒妹妹堅稱無罪,可否讓她先起身,妾身不過問她一句,她這撲通一跪,怪嚇人的……”落后又追一句,“待會兒有罪,再跪也不遲?!?/p>
朵妲兒兩眼睜瞪,氣得一噎,什么叫“待會兒有罪,再跪也不遲”
呼延吉略抬了抬手:“妲姑起來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