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初,武威郡,姑臧城西。
大斗軍一隊的人來的早,站在裹著沙粒的風中瑟瑟發(fā)抖。
陳九與趙廚騎著戰(zhàn)馬,身后的伙計趕著驢車牛車。
沈潮生大致看了一眼,大概有四百石。
陳九沒有下馬:“一二伙伙長負責巡查,但凡活著跑了一人,你倆懂規(guī)矩!”
“開拔!”
沈潮生與張疤痢應(yīng)下,二人相視一眼,提著竹槍分別站在隊伍兩側(cè)。
兩個隊中殺星守著,原本想趁亂逃走的卒子也消了念頭。
出姑臧城,入眼盡是荒涼。
一路上除了泥沙還是泥沙,官道上都沒幾棵胡楊,更多的是針茅與駱駝刺。
不知走了多久,遠遠的便看到一頂頂帳篷與石砌的城墻。
大斗軍眾人看著那身穿鎖子甲的步卒,不敢說話。
只是原本已經(jīng)磨破的腳底板用上了力,動靜更輕了些,眼中滿是對那身甲胄的艷羨。
那些正在操練的步卒瞥了眼身穿札甲的眾人,嗤了下鼻子。
“不要多看,低著頭走。”陳隊長低呵道。
原本還四處打量的眾人紛紛低下腦袋。
沈潮生與眾人卻是不同,他只是大致看了眼軍帳,便知曉此處足足駐扎了約莫五千人。
駐軍也未刁難這些卑賤角色,畢竟這大斗軍與那些小國協(xié)軍并無差別,都是送死貨色。
過了洪池嶺,便算進了高原,幾個身子虛的卒子已經(jīng)開始喘著粗氣。
“小子,你可知道咱帶了大概多少糧食?”趙廚率先問道。
“回軍爺,估摸著四百石?!鄙虺鄙粗⒓缱邅淼亩斯笆只氐馈?/p>
“咋樣!咱這小弟是不是了不起!”陳九顯得十分得意,只覺得自家小弟出息。
“那方才軍營屯了多少兵?”趙廚也不搭理陳九,繼續(xù)問道。
沈潮生眼角余光見陳九并無表示,這才開口說道:“回軍爺,估摸著四五千人?!?/p>
“莫要軍爺軍爺?shù)慕袉荆凼悄愦蟾绲挠H爹,你只管叫一聲大爹就行!”
“吃食野狗!”陳九箍緊了趙廚的脖頸。
“小弟,這條老狗叫趙三狗!以后你只管喚他大兒就行?!标惥沤z毫沒留手,趙廚的肥面憋的通紅。
“見過趙哥?!鄙虺鄙笆终f道。
陳九撒開了手,趙廚一腳便踹在陳九屁股上。